寂与死寂

复又翻开聊斋志异,看异史氏的所述,

余于孔生,不羡其得艳妻,而羡其得腻友也。观其容可以忘饥,听其声可以解颐。得此良友,时一谈宴,则“色授魂与”,尤胜于“颠倒衣裳”矣。

以前的关注点在于颠倒衣裳,现今颠倒衣裳已不成其为关注点,再来看异史氏的这句论断,忽觉,“腻友”二字着实可爱。以前读赵伯陶注解的版本,其解释为:极为亲密的朋友。啊,谬矣!再看朱其铠主编的版本,其解释为:

美丽而亲昵的女友。《说文》:“腻,上肥也。”段玉裁注引《诗·卫风·硕人》“肤如凝脂”,说“凝脂”意即“上肥”。

看完这个注解,方知我以前错过了多么可贵的东西,一个“腻”字,暗含多少难得的情愫与意境。也正是明了了这一点,我才知道,我可能是有着一个浅浅的“腻友”的。

晚上看烟花秀,不曾想竟是我大学期间日夜洗耳的梁祝。甚至在光电的大厅现场也是有幸耳闻过一次。无尽的记忆与往事与心绪滚滚而来,似波涛、似浪潮、似江风、似秋天旋转的落叶,旋进心湖的深处。情绪堪堪抑制。

而这是本周的第二次的情绪翻滚。第一次可能更多是怒。工作上被指摘这个那个,错的难道是我?工作毕竟是工作,即使是别人错了,仍然要春风和煦地,一定努力改正,并且,不能是空口无凭地,须是一板一眼地钉入那些相应的钉子。这是我的无奈,也是我们的无奈。谁不是混一口饭吃呢。

值得宽心的事儿,是咳嗽好得一干二净,相比于大学期间,一个星期多一点好彻,我记不清是优化了还是恶化,只知,比起高中至少是要好不少的。高三那会儿,有一次直接让家里开车到学校把我直挺挺地载回家去蒸桑拿养病的。不管是那会儿还是这会儿,家里的空气,家里的房间,母亲整理的床铺,永远都比我见过的最优美的 "clean code" 都要令人感到踏实、放心,在那种情景之下,无论是多么紧皱的眉头,都可以获得最自由的舒展。

谈一谈“寂”,还有“死寂”。表面上的情绪失控,掩盖不了内心深处的彻头彻尾式的麻木。心中所挂碍的,总是让我想起高中时候 Th 同志贴在墙上的那个“尽人事,听天命”,那时自然是一个人也做不到的。此时又是如何呢?把指针一圈一圈地往回拨,自然是无济于事的。时光无法推倒重来。有些信念现在看起来倒是有点玄之又玄的意味了。

该做的事情,总是不可以因噎废食的。早上接到两通电话,一个问题需要处理一下,还是放到工作日再去处理吧。另一个电话,uurufa 相关的回应,不可以鲁莽行事,这是当然的。正如我知道输入法的开发是一门相当妥协的艺术一样,此事当然也是妥协的成分居多。

唯一不用妥协的,自然就是“寂”与“死寂”。

何以复苏?恐怕是要到连我外公这般七十来岁的老同志都知晓的“躺平”的那一天吧。这里的躺平可不是戏谑的那般“躺在棺材里”的意思,在我这里呢,也不是通俗意义上的理解。总之,相信那一天尽早来到吧。

不然,那也太悲观了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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